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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6b9小说网 > > 野田黄雀行 > 第149章
    “阿云。”

    云无渡霍然站起身,转过去,木讷地看着雪地里,瞳孔微微放大,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那道在他梦里出现过的身影径直走到他面前,呼吸之间,吐出了轻柔的雾气,模糊了他的容貌。

    云无渡微微仰起头,忍受不住他扑面的气息。

    白玦伸出手指,轻轻抚走云无渡脸颊沾染的一片雪花。

    他的手指冰冷,冻得云无渡打了个寒战,他呆呆望着白玦的眼眸,那双墨色的眼睛,倒映在皑皑雪地上,比世间一切美景更加动人心魄。

    “我回来了,阿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心驰神往,望之久矣?”

    他一笑:“你喜欢我?你喜欢白玦?阿瑾?白徵之?”

    可面对他的质问,云无渡却心慌起来,结结巴巴,忍不住往后退步想拉开距离,他们离得那么近,显得他的心跳声如此喧嚣,如此嘈杂。

    白玦的手指落了空,一片雪花打着旋落在他指尖,沾染他的体温,慢慢化作一滴水,冰冷地蜿蜒没入掌心。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阿云,为什么躲开我?”

    听见白玦温和的呼唤,云无渡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脚跟撞到了树干,云无渡一仰,撞在枯树上。

    白玦慢慢欺身压上来,垂着眼睫,鸦羽般浓密的眼睫缀满了雪花,一眨,满天雪花噗嗤嗤落下来。

    呼吸间乳白的气雾喷出,两人的呼吸交织缠绕,混成一团雪白的气,升腾着,混杂在雪花里,也化作下一朵雪花。

    “阿云。你不说话了吗?怎么我回来之后,你反而不和我讲话了?”

    白玦微微侧耳,两人靠的是那么近,呼吸交缠,心跳齐拍。

    白玦:“为什么不看我呢?是那首诗吗?近乡情更怯,不肯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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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线开始收束,就快结束啦~

    第81章 相见欢5

    云无渡抓紧了身下的枯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玦,看着他墨色眼瞳里自己的倒影,树杈坠着的积雪扑凌凌抖落,犹如雪地里萌生的花芽,也像雪鸟啄食的动静。

    白玦轻轻一笑,胸腔振动,如雪花落入花蕊,惊起一阵战栗心颤。

    “阿开,你是在……等我的吻吗?”

    云无渡瞠目结舌,滚烫的热从胸口蔓延,慢慢烧上脸颊。

    白玦勾起笑,喟叹了一声:“阿开,好可爱……”

    他低下头,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云无渡滚烫的脸,低声呢喃:“阿开害羞了,阿开因为喜欢我而害羞吗?还是因为等待我的吻而害羞?怎么会呢?阿开怎么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呢?”

    白玦慢慢收紧他的怀抱,箍着云无渡的腰,一点点揉进自己怀里,埋在他滚烫的脖颈里,慢慢呼吸,品味着云无渡身上的气味,低声道:“阿开,抱紧我……”

    云无渡咬着牙,身体微微战栗。但他没有推开白玦,而是闭上了眼睛,用力回抱他。

    恍惚间,似乎阿瑾真的回到他身边。

    若是真的,那这样也可以。

    白玦偏过头,温热潮湿的气息喷在云无渡脸颊上。

    他的意图很明显。

    “够了。”云无渡出声制止。

    白玦动作猛地一顿,他的动作保持不变,眼睛微微向上一转,直勾勾盯着云无渡,似乎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窟窿。

    云无渡的嗓子紧绷着:“别得寸进尺。”

    白玦默了片刻:“我以为,阿云会很期待,我醒过来的第一面,就给你一个吻。”

    云无渡隐忍地说:“够了,别用这张脸做这种事情。”

    白玦怨恨地趴回他肩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看,我死了,为什么你不想办法复活我呢?”

    云无渡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双唇微动:“我去陪你,不好吗?”

    白玦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等笑够了,他才正经说:“好啊。”

    “玉无影。”

    云无渡看见从自己口中涌出的白雾,很快,就消散在雪花中,就仿佛一切从未存在,一切都是幻影。

    “别再用他的脸了。”

    “很无趣,很恶心。”

    “……”白玦的五官一刹那间猛地扭曲,牙齿咬出了可怕的声响,但他很快垂下眼,温驯道,“谨遵教诲。以后,我只用玉无影的皮来和你见面。”

    -

    仉端安顿好母亲之后,便朝京都去了,城门紧闭,塔楼上有士兵守城。

    仉端思索片刻,找了个偏僻的城段,一跃而过。

    一入城,他就骇得瞪大了眼睛。

    满城荒凉,店铺关闭,街道上匆匆几个人影,风吹来,雪花在街上滚动。

    眼前的场景仿佛梦境一般,仉端从未见过京都如此萧条,要知道,曾经的帝都,可是有着“彻夜不眠鱼龙舞,丝竹管乐醉生死。王侯将相相推盏,金银珠宝烂如土。”的繁华糜烂。

    什么时候,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酆都?

    仉端拐过街角,进入了原来繁华的东大区,那些王侯将相的府邸大都建在此处。

    “呃……”

    一个人倒在街上,身后开着一扇门,雪花积压在他身上,像一层厚厚毛毡。

    仉端犹豫了片刻,凑过去试了一下呼吸。

    对方还活着,喘着粗气,像含着一管破裂的竹笛,嘶哑的风声从他身体里四面八方地飘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