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
病毒左右手同时写着两封信件。
‘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儿子。’
‘法涵。’
‘拉朱。’
‘交友不慎,不立即采取纠正措施的话,他的前途就毁了。’
这封信就像原子弹一般,投到他们的家中。
两个家庭昏天黑地。
他们各自父母将两人叫回家,狠狠训斥了一番。
法涵家中。
“进来!”
法涵父亲拽着兰彻的手,将他领进法涵的卧室。
他指着墙上的空调,“看见了么?
“我们就用得起一台空调!
“我们把他安到法涵的房里,让他能舒适地学习!”
兰彻面对好友父亲的训斥,只能不停点头。
“我没车,我就骑辆小摩托!
“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用于法涵的教育!
“我们牺牲了自己的享受来换取法涵的未来,明白吗?”
训斥无休无止。
兰彻无奈之下四处打量房间,发现墙壁上贴着许多摄影照片。
大象,羚羊,麋鹿,蝮蛇,等等等等。
“嘿!”兰彻径直向照片走去,“这些是你照的吗,法涵?”
法涵立刻心虚的瞟了一眼父亲,赶紧给兰彻打眼色。
“他曾经沉迷于这无用的爱好。”
父亲的话语毫不留情,“到处跑,去拍动物,想要成为野生动物摄影师。”
法涵装作听不见的样子,靠在门框上低头扣着门框。
“儿子你那年的分数是多少?”
法涵低声说,“91分。”
“听见没?”父亲看向兰彻,“从94分直降到91分!”
兰彻一个没憋住,笑出声了。
父亲生气了,“你觉得很好笑?”
“不是的先生,对不起,”兰彻赶紧解释,“我只是对这些照片感到惊讶。
“为什么要让他做工程师,而不是野生动物摄影师呢?”
“够了!”
父亲双手合十,向兰彻拜托道,“我求求你,不要毁了我儿子的未来!”
母亲这时候进来,“饭好了,孩子们,来吃吧。”
众人正要出去。
父亲按住兰彻的肩膀,“如果你下次还来的话,再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
直播间。
“病毒玩不起!”
“他竟然给我一种同学打架告老师的感觉…”
“病毒: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朋友?”
“法涵的父亲完美诠释了学生家长在我脑海中的刻板印象。”
“都是为了你好啊。”
“沉重到压得孩子喘不过气的爱。”
评委席。
周凯伦捂着额头,“真没想到病毒在兰彻这里吃的亏,要从他朋友身上找回来。
“院长亲自给家长写信,告知他们交友不慎。
“这个影响力真的就像剧本说的,和原子弹一样。
“家长不知道自己孩子在学校里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会将全部过错都推到兰彻身上。”
“就像网上传的那个段子一样。
“80后是被闲书电视毁掉的。
“90后是被游戏厅网吧毁掉的。
“00后是被电脑游戏毁掉的。
“10后是被手机游戏毁掉的。
“但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大家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张国利点点头,“在剧本中,开学的时候,毫米领着法涵去宿舍,中间遇到一窝小狗。
“法涵立刻停下给它们拍照。
“从这里能看到他是真的热爱摄影。
“只不过在法涵父亲看来,摄影只是浪费时间的爱好,正途唯有工程学。
“朱老师当时曾说,孩子在没有足够的认知的情况下,由父母指出一条明路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但现在法涵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对于未来的憧憬。
“在这种情况下,父母凭借自己的意志,强行扭转孩子的想法,真的是为他好吗?
“他们考虑的是工程学赚钱,未来能够衣食无忧。
“但是法涵真的只想赚钱吗?”
……
几人为了填饱肚子,耳朵里再多塞些训斥,他们去了拉朱家。
拉朱的家简直就是50年代黑白电影的翻版。
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
一位瘫痪在床的父亲。
一位咳嗽不止的母亲。
以及嫁不出去的姐姐。
一张露出弹簧的沙发。
全天自来水供应都来自屋顶漏下来的水。
母亲是退休教师,也是个喋喋不休的怨妇。
父亲曾是邮政局长,瘫痪使他丧失了身体部分机能。
也完全让他没了收入。
至于姐姐…
三人席地而坐,吃着母亲端来的饭。
母亲坐在炉子旁边,开始抱怨,“卡默已经28岁了,他们要辆车作为嫁妆。
“如果你不学习不挣钱,她怎么嫁得出去?”
母亲当着朋友的面揭开家丑,让拉朱非常不自在。
姐姐向众人问道,“要秋葵吗?”
母亲立刻接话,“秋葵现在每公斤12卢比,花椰菜10卢比,这简直是明抢!
“如果你被学校警告,我们将来吃什么?”
拉朱受不了了,“妈?”
他看向母亲,又看向法涵和兰彻,无奈的叹气。
姐姐问道,“白干酪要么?”
母亲又开始抱怨,“白干酪应该放在珠宝店里卖,装在天鹅绒盒子里。”
兰彻都不太敢吃了。
法涵立刻回绝,“不,不用了!”
拉朱有些崩溃,“妈?拜托!”
母亲摆摆手,“那好,我闭嘴。”
说是闭嘴,但她又开始嘀咕。
“养家糊口,做牛做马,还得发誓保持沉默。”
她一边烤着面饼一边说,“如果不跟儿子抱怨,我还能跟谁抱怨去?他的朋友?”
法涵和兰彻正在吃饭的嘴都停了下来。
拉朱推开餐盘,愤怒的离去。
两人左右为难。
是该去安慰朋友,还是他的妈妈?
算了,还是集中精力吃白干酪吧。
母亲擦着泪水。
躺在床上的父亲突然哼唧了起来。
母亲拿起擀面杖,在他的胸前剐蹭着,帮他挠痒。
法涵和兰彻目瞪口呆的看着。
母亲抱怨道,“现在连湿疹膏也要55卢比。”
擀面杖上,还粘着父亲的胸毛。
就那么被母亲擀在了面团里。
法涵感觉一阵干呕,刚刚吃的饭差点要吐出来。
“再来块烤肉?”
“不用了!”
“谢谢我们吃饱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
直播间。
“好家伙,法涵的父亲我受不了,拉朱的母亲我更受不了。”
“她是把所有期望都压在了儿子身上。”
“当着同学面说这些,这不是逼儿子表态吗?”
“瘫痪的爸,退休的妈,还有个待出嫁的姐姐没有家。”
“难为拉朱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
“法涵和拉朱还真是俩难兄难弟。”
评委席。
周凯伦恍然,“难怪当时毫米说‘你爸给我付钱吗?’的时候,拉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的家庭的确是有些…困难。
“不过说起来拉朱的家庭这么贫穷,他是怎么考上的皇家工程学院?
“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法涵的家里看起来就像是小康家庭。
“毕竟他自己都有钱买相机。
“单论这点,拉朱的毅力和天赋都不容小觑啊。”
张国利说道,“拉朱能考上这样顶尖的大学,真的很不容易。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但从实际情况来看,往往是穷人家的孩子更晚熟一些。
“他们所谓的早当家,也不过是更早的参与家庭劳务,打工赚钱,疲于奔命。
“对于心智的成长,社会的认知,都会远远落后于同龄人。
“这句话也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
刘何平笑着说道,“这么看来,兰彻身边的几个角色各有特点。
“固执己见的病毒院长,父母望子成龙的法涵,家境贫穷等待赡养的拉朱,可能还要再加一个书呆子查图尔。
“关于教育最有争论性的几个问题,都让他用角色给凑齐了啊。
“李夏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剧情要怎么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