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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裴冽。

    他们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给裴冽做过一次,虽然他做甜品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裴冽还是对他说很好吃,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对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黑森林蛋糕了。

    原本裴云洲还想着,只要自己每周都抽出时间给裴冽做一次蛋糕,技术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只是后来他接手裴家事务以后越来越忙,也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改成去甜品店给裴冽买,而这个活计自然常常是由助理来做的,而他甚至常常会因为自己只是叫助理去买蛋糕而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对裴冽不够真心。

    很久没有买过黑森林蛋糕,云洲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件事,如今应许提起,他本来就烦躁的心绪自然气压更低。

    事到如今,云洲也分不清裴冽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他只知道,从前的自己真是太傻了。

    简直傻得可笑。

    云洲趴在办公桌上,彻底放空了思绪。

    接到云洲的电话以后,应许还以为是有公司的重要客户身体不舒服,需要自己亲自送他去医院,结果回到了公司门口,看见的人却是裴冽。

    说实话,应许一点都不愿意送这个情敌兼摧毁了裴云洲的最大元凶的人去医院,可是这既然是云洲的命令,他也只好捏着鼻子下了车。

    “喂,上车,去医院了。”

    应许对裴冽没什么好脸色,而裴冽自然也是不搭理他的。

    裴冽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很少持续不断地做一件事这么长时间,更别提这根本就是看不到结果的事。

    但今天他出奇地有耐心,完全就是一副不找到不罢休的架势。

    “上车,去医院,听不到吗?”应许不知道裴冽不撑伞站在雨中做什么,但结合云洲的反应也能大概猜到,他这副尊荣大概与云洲脱不了干系。

    “不去医院。”裴冽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在第十次翻找了公司门口的小角落后,他终于决定放弃,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看,哪怕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去更远的地方的印象。

    应许不知道他究竟在发什么疯,只好跟上裴冽的步子。

    裴冽当他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地在路边的草丛里翻找。

    下了一天大雨后,泥土完全被泡烂,草籽、枯枝混合着泥水,正常人看了都会避开,但裴冽看也不看直接走了进去,弯下腰开始一丛一丛地翻开草丛。

    “你这是在干什么!”应许不可置信道。

    眼前的裴冽虽然再落魄,虽然一身湿透头发散乱,身上也穿着名贵的西装,依旧是跺一跺脚明城就会抖三抖的裴家的掌权人,哪怕这段时间因为沉溺在对云洲的追回里几乎完全变了个人,裴氏的股票也并未因此受到太大影响。

    这样的人,实在与在草丛和泥水里蹲下来找东西的人无法重合。

    裴冽的大脑晕晕沉沉,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若不是还惦记着弄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只怕早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全凭惊人的意志力以及对云洲的心心念念而已。

    土黄的泥水沾在黑西装上分外明显,没过一会儿裴冽的衣服就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裤脚和皮鞋更是重灾区,不像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倒像是刚下了水田一样。

    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寻找,所以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没看到东西的时候,还能保持平静,还能继续寻找下去。

    “你究竟在找什么?”雨实在是太大了,哪怕应许撑着伞,也不想陪裴冽在这里发疯,“云总让我送你去医院,你别不知好歹!”

    “找、找我的心,”裴冽一字一顿道,“我的心丢了,我得把它找回来。”

    他整个人全靠寻找丢失的东西这个执念在支撑,哪怕“云总”这个关键词,也没能触发他的雷达,让他停下寻找的动作。

    应许不明白这个疯子在说什么,但好像这疯子的寻找终于有了进展。

    下一秒,裴冽猛地俯下了身,像是努力在伸手去够了一下,把东西握在了掌心。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的心找到了。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裴冽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两件东西护进了怀里,用身体将其包裹起来,不想让一点雨伤到他的宝贝。

    意识彻底丧失的最后一秒,裴冽觉得自己鼻尖好像又一次闻到了久违的鸢尾香气。

    还没等应许看清他找的究竟是什么,面前的裴冽就好像突然连最后一口气都散去了,整个人向后跌倒在了泥里。

    第67章 卑劣心思

    “喂!醒醒!快醒醒!裴冽!”见到裴冽栽倒过去的应许终于慌了神,然而,在他大喊了几声后,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应许握住他的肩膀,想将人扶起来,却发觉对方的身体烫得吓人,这样的状态,他只曾经在裴云洲身上见过一次。

    按理衣服的厚度足够阻止热量散溢,更别提裴冽的衣物早已被水浸湿,他感受到的应该是水的温度而不是灼热的体温,只有高烧才会是这样的表现。

    虽然很想把人就这么扔在这里不管,但到底云洲有吩咐,这又是他们公司门口,要是真出了点事,非闹上社会新闻不可,应许只好将人扛起,扛到了车上。

    裴冽个子很高,又一直有健身的习惯,重量自然轻不到哪去,应许不得不庆幸自己车停得很近,要是再远一点,他很真没那么容易将裴冽送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