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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夜赶制的朝服前一天晚上才送到他府上,吕雉让他先试一试合身否,以免第二天匆匆忙忙。刘邦摆摆手,倒床便要先睡。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刘邦走的匆忙,冠冕竟然前后戴反了,惹得朝堂众人纷纷捧腹大笑。他也不恼,扶正冠冕后,一句玩笑话一笔带过,显出容人肚量。

    秦王政三十八年,公子胡亥终日禁于宫中,无颜得见父皇,终于是不堪心中自扰,自缢而亡。

    胡亥之死在朝堂上没有砸出半点水花,因为君臣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朝政上——一个差点亡国的皇子?好死!无人会为他哭丧。

    几日后,一套独立于御史台的村野监察制度悄然上线。

    云中郡、北地郡两郡下十余县的县令县丞,被秘密记载下和本地豪商吃拿卡要的场景,报往京畿,不多时便被郡中下令入了大狱,以儆效尤。

    一时间,各郡县父母官收敛许多,加之前年方始的大赦天下与赋税减免政策,运行至今已收获两季,黔首们填饱肚子,日子也不再如往日捉襟见肘。

    同年,头曼单于不知从何处,得来报信,提前得知其子冒顿操练军队,欲杀父即位。

    他起初并不相信,以为是月氏的离间父子之计,但想到这个儿子的确是个果敢的汉子,还是谨慎地取消了那次群猎。

    他派人去查了冒顿统领的那支部队,发现冒顿竟真的将他们培养成一支指哪儿打哪儿的亲兵后,才感到一阵后怕。

    同时月氏也不知听了什么谣言,说是天降异像,在羊肚子里开出一张竹简,上书“匈奴兴,月氏亡”。

    诸如此类的异像在月氏境内频频发生,月氏首领竟引以为真,再考虑到匈奴的日渐强盛,真的准备起兵攻打匈奴。

    这些骚招数,自然是刘邦的意见,作为差点成为起义头子的太子太傅,他当仁不让地提议,让进入草原的探子四处散播谣言,引起草原上的争端。

    一时间,整个草原纷争四起,匈奴内忧外患齐发,暂时是挨不到中原地区了。

    秦王政四十二年,此时距离天幕初现,已过去六年,这六年中,嬴政强身健体,加以太医调养,至于东巡一类的活动,也都交给太子扶苏去做,硬是将天幕原本预言的死期,再延后了四年。

    然寿数终有尽时,秦始皇勤政多年,终于是病来如山倒,身体渐渐地衰败下去。

    年关将至,冬日飞雪的一个午后,这位千古一帝的人皇,在寝殿里拟下传位的诏令。

    这一次,在他身侧的,是已被培养地颇有帝王气度的太子扶苏,和陪伴他多年左右的蒙相蒙毅。

    次日,举国发丧,秦民齐悲。

    秦二世皇扶苏元年,太子太傅刘邦向秦二世举荐沛县主吏掾萧何与狱掾曹参,扶苏欣然允用。

    秦二世皇扶苏二年,草原的争端出现新的变化,冒顿最终还是成功用他的办法登上单于的位置。

    大秦朝堂得知后严阵以待,秦二世亲自上门,请已归乡多年的秦将王翦再出山请议胡乱。王将军虽则老矣,面对大秦即将到来的纷争,仍在所不辞,愿以老躯为后军谋划。

    同年,萧何凭其出众的才智,得秦二世重用,派遣至各郡县巡游督查。

    行至泗水郡淮阴县时,萧何微服于酒馆饮酒,却见邻桌一汉子,生的仪表堂堂,身高八尺,却一副不得志之态。

    他攀谈道:“我看你我同坐邻桌,甚是有缘,敢问这位兄台姓名?又何故愁眉不展?”

    这汉子抬起头,半是惊奇,半是惶恐,“我姓韩名信,借酒浇愁,愁前路未知呐。”

    萧何奇道:“现今农户赋徭压力皆小,秦二世陛下亦是宅心仁厚,体恤民情,何来前路未知?”

    韩信满腔壮志,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以平等姿态,听他慢慢讲来的人,立刻搬了酒菜,和萧何并作一桌,将自己近年的思考大讲特讲。

    萧何对韩信的种种见地颇为称赞,两相交谈竟是有来有回。两人畅谈至夜深,方察觉到了酒馆打烊的时间。

    等萧何再回到咸阳时,身后多了一个人。

    入宫述职后,临了他做出一副迟疑的作态:“陛下,臣此次巡游,有一额外收获,只是不知,臣的举荐能否入陛下圣心。此人心高,亦有傲才之本,正是用兵打仗的人才,适逢匈奴来犯,陛下……”

    萧何是刘邦举荐的人才,且秦始皇去世前,曾和扶苏夜谈,叮嘱他:“你向他学习,却莫要将刘邦抬至太高的位置,此人富于心计,权力膨胀,终有后患。”

    若是依照父皇的话,扶苏是应当对刘邦一派的人才多加提防。

    可扶苏执政两年有余,其中刘邦萧的助益是真材实料的,让他难免心生依赖与惜才之情。

    这位仁贤的秦二世微微一笑:“许诺他将军之位,可,但秦军功制不可废,请他先去军中历练一年,朕不会误了他的擢升。”

    “是,陛下。”

    ……

    在远方的乡野丛林间,张良已在此等候多年,自刺杀秦王政失败后,他便决心隐匿山林,等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他看来,大秦治下诸多隐患,只要静静地蛰伏,乱世之后,也许还能有再复辟韩国的机会。

    可这几年,这情况瞧着是越发的不对呐!秦始皇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忽然大赦天下,诏书里写的理由糊弄黔首罢了,却蒙骗不了他张子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