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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样的拓真,安定的表情也不由柔和起来。他抬头看着距离他们又高又远的圆月,声音温柔地说:“拓真你啊,真的是变了不少呢。”

    “更好看了吗?”

    “……”

    “不然你盯着我看了那么久。”

    “……”

    安定在心里一个劲地劝说自己,他们现在待着的地方是高层的窗台,不能把这家伙踹下去不能把这家伙踹下去不能把这家伙踹下去!

    拓真看着安定眼神不善却又要强压火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安定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安定下意识地就说:“那是肯定的啊,你离开了就一个星期不到……”说到这儿,他突然就顿住了。

    “一个星期不到啊……”拓真嘴里含着烟杆,看着在圆月高悬的夜里,基本上都看不到几颗的黯淡星星,语气淡淡地说:“对我来说,可是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呢。”

    “……”安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觉得自己很没用呢。”安定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有时候也会觉得就算拓真身边没有我的话,也无所谓的吧……”

    “……”拓真并没有急着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

    “无论是战斗也好,像审神者这样的考验也好,我好像都没有给拓真你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那个小小的孩童慢慢地成长起来,长成挺拔的少年,最后成为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他在拓真的人生中并不是以一个参与者,而更像是以一名见证者的身份存在着。

    有些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在给拓真添麻烦。

    他们从上个世界尾兽的攻击中逃离的时候,尽管成功地穿过了时空,可是拓真死了,秀贞断了,而他却只受了重伤……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运气好。那只尾兽攻击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一整座山都能被他的能量球炸成尘埃,而他在这样的攻击下只是受了重伤,想都不用想这是谁的功劳。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清光才对拓真曾经对他们说过的那番霸道言论没太多抵触的情绪,因为他知道,无论拓真再怎么样,也总是会保护好安定的。

    这样一来,他跟当初看着冲田君在病床上挣扎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有什么区别呢?

    安定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又轻又缓地做着深呼吸,试图在不引起拓真注意的情况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然而这时候,一只胳膊绕过了他的肩膀,接着,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双眼,淡淡的烟味顿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安定浑身一僵,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挣脱还是乖乖地保持不动。

    不过也不等他多想,将他圈起来的人说话了。

    “安定不是说过要当我的刀鞘吗?”

    “我是说过啦,可是……”只是个夸张的说法而已……安定终于想起来要挣开拓真的环抱,不过却被更加怪力的成年兔子轻易镇压,甚至还被他摁在了胸口上。

    “所以安定并不需要做什么啊。”

    “只要安定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了。”

    “因为知道有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在等着我,所以无论到了哪里,我都是要回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还有扑通扑通沉稳又有力的心跳,安定的大脑一片空白,几秒之后内心的小人才回过神来尖叫:…………妈耶!我是在做噩梦吗?!

    ……

    夜已经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偶尔还能听到楼下的树丛里传来的几声虫鸣。

    风有点凉,可是两个光着脚坐在窗台上的家伙却丝毫不在意这点,甚至还有闲心还试图在夜空中寻找光芒黯淡的星星。

    “我去了我所在的世界,在过去的时间里待了五百年。”

    “我知道。”安定的脑袋靠在拓真肩上,小腿在半空中悠闲地来回晃荡着,“松阳先生都跟我说了。”

    “是吗……”拓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还真是过分啊,那家伙。”轻轻松松地就揭了他的老底。

    “看得出来松阳先生挺在意你的。”安定抬眼看着他,不过从他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已,“真的不去看看他吗?”毕竟是相互扶持了几百年的人啊。

    “不去。”拓真垂下眼,表情淡淡的,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难道说这家伙是在闹别扭吗→_→

    “你还记得吗,安定。”

    “嗯?”

    “你曾经说过,失去了握刀理由的武士,就算让他再活过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对吗?”

    “嗯……”安定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他记得这还是曾经拓真在询问他“如果有机会复活冲田君,你会不会去做”的时候,他说的话。不过为什么拓真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呢?

    下一秒,拓真就给他解答了这个疑问。

    “所以虚……不,松阳那家伙,也不用去在意了。他已经死了,现在也没有让他握刀的理由了。”

    “哎?可是明明还有fom不是吗?而且现任的‘神’也会让松阳先生他们复活的呀……”安定有些不解。

    “不对哦,他已经再也活不过来了。”

    拓真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在还未进行审神者考核之前,曾与松阳交过手。因为兴奋过头,他的手直接捅进了松阳的胸膛,可是当时他就发现了,那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