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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祺贵人来翊坤宫请安的时候,大多数倒是表现的低眉顺眼。

    在皇上面前,祺贵人说话也严谨了一些,并没有再次故意提起华岚皇贵妃先前对她的苛刻。

    但是这一切,究竟是怕华岚皇贵妃旧事重提还是真心悔过,这也就祺贵人心中最清楚。

    ——

    翊坤宫院中刚移进来的两株西府海棠,粉色的花苞缀满枝头,远远望去,像云霞似得粉红一片,只有点点绿叶点缀其间。

    翊坤宫正厅里,年世兰穿着一身槿紫色搭配琮黄色领边的氅衣,高高坐在宝座上头,看着下首美的各有章法的各宫妃嫔。

    丽妃和梅嫔还有妙贵人属于她这边的,帮她协理六宫的敬妃和惠嫔,还有一向不管事的端妃和一直跟在敬妃身边的安贵人,在后宫中大致属于中立的位置。

    余下的长春宫三人自成一个小团体,这段时间仗着得了两天皇宠,将人都得罪干净的祺贵人,眼下哪边的嫔妃都只是和她有个面子情。

    翊坤宫里,每天把各宫嫔妃聚到一块请安,这是礼法,年世兰没办法改变,只是每天清晨,都会让翊坤宫的人准备好一些茶点,也不让她们白跑一趟。

    请安原本就要早起,之前离得远的嫔妃,之前起晚了,都只是干嚼两口点心,就得出发,哪有现在坐在殿中,吃着点心配着茶水来的惬意。

    毕竟翊坤宫的吃食,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眼下每日都能品尝到,这来请安的路上都感觉有劲儿了。

    等请安结束后,一身俏粉色宫装的颂芝站在年世兰面前,笑着说起了这两天宫里的见闻。

    “娘娘,听说前两天祺贵人在宫里无聊,被齐妃叫去了长春宫,四个人一块打麻将,几圈下来,可把祺贵人输惨了。”

    华岚皇贵妃一边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翠玉护甲,一边疑惑道:“本宫记得之前刚罚完祺贵人一年的月俸,怎么这么快又没了一笔。

    看来是本宫如今身居高位,变得心慈手软,罚轻了。”

    颂芝掩嘴笑道:“奴婢可是打听了,延禧宫的人说,祺贵人阿玛近些日子,可是没有再往祺贵人手中送银子,怕是眼下祺贵人手中正是拮据着呢。”

    年世兰这边还在想着,祺贵人怎么连齐妃都赢不过,随后恍然笑道:“齐妃这事情可做的不地道,明显是那长春宫的一帮人,在逗祺贵人一个玩呢。

    之前长春宫三人打牌,本宫可是记得当时是齐妃输的最多。”

    年世兰顿了顿,又轻笑着说道:“不过这也难怪,谁让祺贵人一来就让人不待见,延禧宫里的惠嫔现在整日去敬妃宫里,忙着一块打理宫务,哪有功夫搭理她。

    眼下也就长春宫里的愿意带她玩,她可不就要牢牢攀住。”

    颂芝给年世兰递上一盏新茶,取笑道:“也不知道祺贵人输了这么多银子,自己想明白没。”

    年世兰眼带讥讽:“祺贵人那个脑袋,怕是不容易,只是现在敬妃和惠嫔凑到一块,安贵人那边怕是要冷清了。”

    这安陵容最容易心思重,怕是又要多想了。

    颂芝却提醒道:“娘娘,您忘了,妙贵人经常去咸福宫找安贵人一块调制香料,安贵人既要时不时陪着妙贵人,又要去敬妃身边学着听着,可比惠嫔的日子要忙的多。”

    华岚皇贵妃闻言倒是会心一笑,只要后宫的嫔妃,人人都有事情做,她这个领头的也能松快些。

    因为华岚皇贵妃早在王府的时候,就已经从源头上解决了子嗣的问题,根本就不用像皇后之前那样,整日担惊受怕她的地位不稳,忙着打胎。

    现下放眼整个后宫,也就祺贵人这样脑袋不清醒的,才会私底下计较着跟别的嫔妃争宠。

    华岚皇贵妃一直都知道,以祺贵人的性子,迟早生事,但是杀鸡焉用牛刀,她可是给祺贵人留着对手呢。

    延禧宫

    输红了眼的祺贵人,正在翻箱倒柜的翻找银子,忙的是连午膳都顾不得了。

    可这种事情也就是当局者迷,在祺贵人身边伺候的景泰,苦苦劝道:“小主,别去长春宫和齐妃她们玩了,咱们进宫带的银子都已经输了大半了,今年的月俸又发不下来,小主要放眼以后啊。”

    祺贵人性子又倔又不听劝,现在俨然是输上了头。

    祺贵人对景泰的劝告恍若未闻,从匣子里取出银锭子,说道:“景泰,这满宫里也就齐妃几人愿意带我玩,她们不是好人谁是好人?

    况且齐妃膝下还有皇子,我自然不能得罪她们,还必须得打好关系,说不定哪日就有大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景泰也知道劝不住,只得哭丧着脸说道:“那小主您悠着点,别都给输光了。”

    祺贵人却是收拾好银子后,就大步的走出殿中,口中还言之凿凿道:“输光了也没事,我阿玛现在正得盛宠,还怕没有银子送上门来。”

    “可是……”

    “别可是来,赶紧走吧,惹来齐妃不快,到时候该不带我玩了。”

    拨到祺贵人宫里伺候的康禄海,在院中听到这句话,无奈的摇摇头。

    给银子都送给长春宫,还不如都给了他,这样祺贵人还能听他说几句吉祥话,这不好吗?

    祺贵人想的是挺好,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长春宫里的嫔妃明显谁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