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
游行队伍里多出了一辆辆青铜棺卡车。
池非迟抱起泽田弘树，将椅子从车顶留的洞丢了进去，拿起之前准备好的黑袍，低声道，“撤，我们先下车，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道离开。”
“明白了。”鹰取严男应声，蹲下身，将手里的黑匣子放到车顶上。
老板的意思他懂，容易吸引视线的他们先撤，然后车子撤，就是不想引起注意力。
其他三个‘死神侍者’跟着鹰取严男放下黑匣子。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正当那三人疑惑茫然时，突然发现池非迟抱着泽田弘树跳了下去。
跟在车旁的死神们发现了车顶上的人的异动，不过池非迟抱着泽田弘树往下跳的同时，左手上黑袍一扬，落地蹲下时，黑袍已经笼罩在身上，挡住怀里的泽田弘树。
随即，池非迟站起身，在人群中穿行了三两下，彻底混入黑袍死神堆里，再也分辨不出来。
“走吧！”鹰取严男对其他三人说了一句，也同样往下跳，因为本身披了黑袍，三两下混进人群就行了。
其他三人有样学样。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身手自然不用说，跳个缓慢行进的卡车绝对没问题。
隐匿进人群同样也没问题，同样三两下就混入人群中，还跟鹰取严男一起找到了池非迟，一群人慢慢汇合，准备脱离人群。
“哇！酷！”
车旁的人多多少少都看到了四人的表演秀，惊呼、互望完了才发现……
“天呐，我找不到我们的吸血鬼先生了！”
“四个死神侍者也没了。”
“他们溜得还真快！”
“嗨，你看见了吗？他们刚才从车上跳下来的样子，真是太帅了！特别是我的吸血鬼先生！”
“什么？吸血鬼先生？咦？我们的吸血鬼先生呢？”
“……你去死吧！”
“？？？”
泽田弘树躲在黑袍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忍不住凑近池非迟耳边，压低声音道，“教父，你真厉害。”
“当然了，”非赤突然从衣领中蹿出来，跟泽田弘树来了个面对面，吐着蛇信子，“主人最厉害了！”
泽田弘树：“……”
教父家的宠物蛇这么突然蹿出来，好吓人。
而且蛇信子都吐到他脸上了，凉凉的……
这是在占他便宜吧？
周围人还在吵闹。
虽然他们的声音在大队伍里不太引人注意，但不妨碍他们做出决定。
“走吧，我们的吸血鬼先生撤了，我们也该走了。”
“太可惜了，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
“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啊，突然出现，又很快隐匿在人群里！”
“还有其他青铜棺和吸血鬼，我们不再看一会儿吗？”
“得了吧，那群傻子……我只承认我们的吸血鬼先生，对了，还有我们的吸血鬼小先生，他看起来是那么聪明睿智、儒雅文静，像真正的吸血鬼小绅士，前面那辆车上跳来跳去的那个孩子算什么啊……”
“对，走吧，我们可是正统追随者！不会承认那种假冒的吸血鬼的！”
黑袍下的泽田弘树：“……”
被人群夸得小脸一红。
池非迟：“……”
正统追随者？
人一旦中二起来，还真是……瞬间化身一群逗比。
可还敢再中二点？
人群慢慢脱离了队伍，往外走。
“走吧，走吧！”
“很随我主的脚步，从今以后，我只做吸血鬼先生的追随者！”
“噢，上帝呢？”
“好吧，上帝原谅我！在万圣节，我主就是吸血鬼先生。”
“我要追随那位吸血鬼小贵族，他真是太优雅了！”
“他们是父子吗？吸血鬼先生已经有孩子了啊，不过没关系，他还是那么酷，跳下青铜棺那一瞬间真是太酷了，比电影里的明星还酷！”
“以后我们就是血族的追随者了！”
池非迟：“……”
这群人赢了，原来他们真的敢更中二一点。
“嗨，嗨，”一个年轻男人抬手，挥手间，露出黑袍下一张年轻又有活力的脸，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各位，我觉得我们应该建立一个追随者联盟！忠实的追随者都加入进去，把我们的吸血鬼先生找出来，大家明年也会一起参加游行活动的，对吧？”
“可以加个ul好友，建个ul群。”池非迟混在人群中，给自家聊天软件打了个广告，然后悄悄混入人群中，溜走。
ul在美国的推广不是不太顺利吗？
想也知道，是有一些相似软件的巨头在阻击。
那就从人民中攻破封锁壁垒，从喜欢热闹和新鲜的年轻人中入手，一旦蔓延开，就无法收拾。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推广的时机。
要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群人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吸血鬼先生默默打了一波软广告后，溜出了人群，还在讨论着。
“ul？这是什么？”
“我知道！我跟我的朋友都在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打广告，不过的确是个很方便联系的软件……”
“嗨！你也用ul吗？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有我用呢，能加个好友吗？”
“喂，喂，大家，别忘了我们的联盟啊！”
“啊，对，麦克，是你先提议的，你来建群吧！”
路旁，有记者好奇为什么有一大群人脱离了队伍，上前拜访。
“天呐，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吸血鬼先生已经走了啊……”
“作为忠实的追随者，我们也要走了！”
记者：“……”
这是什么鬼？
“我们在做什么？”
“建ul群啊，顺便加个好友。”
“天呐！你居然不知道什么是ul？”
记者：“……”
她应该知道吗？
有热情的人帮忙科普了一下ul，说得很简单，不过对于那个聊天社交方便、有可爱颜文字、有个人空间、可以跟好友互动玩游戏的软件都是好评。
关键是……免费的！
再然后，不少人都对着ul一阵夸，还不忘喊了一下他们忠实追随者的群号。
记者：“……”
她这是乱入了某个产品发布会现场吧？
听了一会儿，记者陷入了沉思。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她要不要也去下一个？
不好用再卸载也行嘛！
……
凌晨4点，游行队伍散尽。
在数万人的队伍里，那些自诩‘忠实追随者’、跟着池非迟等人撤的人，最多有两千多人，只是少数。
剩下的人玩了一会儿，发现只是散糖果，虽然有的青铜棺卡车上，还有吸血鬼在表演，但时间久了，厌倦疲劳还是涌上心头。
再一找，发现一开始的吸血鬼不见了，好像就那么神奇的消失了。
已经失去的，总是让人回味和记挂。
不少人回想着一开始的吸血鬼队伍，虽然没有表演，但他们总觉得那更符合大家对吸血鬼的幻想。
吸血鬼不会为人表演，不会为了博人一笑做傻事、说傻话。
对，就像一开始的那两个吸血鬼一样，不理睬外界喧嚣，做着自己的事，聊着自己的天，偶尔看一看簇拥的人群，也完全不放在心上，想想都是那么高贵优雅……
有人将类似的想法发表在了论坛上。
临晨一过，突然等在街口的青铜棺……
具有吸血鬼气质的一大一小……
神秘的白色面具……
突然消失在队伍中的青铜棺……
三人成虎，谣言越传越夸张，还有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那就是真正的吸血鬼，万圣节跑来凑热闹。
追随者联盟的一群年轻人也没闲着，跑上论坛给联盟打广告，当然，是ul群的广告，还设定了一些加入的规矩，搞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好玩啊！
热度一直持续在天亮，一群夜里游行的人这才顶着黑眼圈去睡觉。
而天亮之后，电视台报道又将热度维持了下去。
不少回家早、睡得早、没有赶上昨晚游行的人觉得可惜，特别是喜欢凑热闹的年轻人，然后默默去论坛看贴、讨论……
一开始，电视台留了一部分提到ul的采访，这都是一开始的‘忠实追随者’的发言。
不过在播出没多久后，有财团力量干涉，电视台又默默将有关ul软件的片段剪了。
这一下，有人不满了。
追随者联盟正发展得火热，却突然出了这种事，那怎么行？
要说一开始就没报道，那就算了，之后悄悄剪了算怎么回事？
这是故意的！
有人在打压ul这么好软件！
有人在干涉自由皿煮，妄想蒙蔽大家！
一旦涉及到这个话题……热度恐怕很长时间都降不下来了，而那些封锁ul推广的人能封锁一部分，却无法封锁全部信息渠道，而越封锁，越会引发民众的反击。
背后的黑手一看情况，不能封锁了，放开讨论吧，找个借口把剪镜头的事忽悠过去再说。
下午2点，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一片腥风血雨，而在波士顿最古老的教堂里，引发这一切的两个人正站在台上，接受洗礼仪式。
池非迟对基督教一窍不通，具体洗礼交给神父，自己跟托马斯-辛多拉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站在一起，按照之前神父说的流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泽田弘树回家后没能睡多久，不至于犯困打瞌睡，但注意力还是不怎么集中，还是按着之前听到的流程，该干嘛干嘛。
走神一会儿，神父在用严肃深沉的语气说话。
“……奉耶稣基督之名受洗，叫你的罪得以赦免，就必领受所赐的圣灵……”
走神一会儿，神父还在用严肃深沉的语气说话。
“……从今以后，将自己交托于主，凡事听从、顺服，属于主，很随主……”
池非迟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回过神，抬眼看向站在泽田弘树前面的神父。
他之前好像听了一句，大概意思是——信耶稣就只能信耶稣。
现在还来个身心都交出去，凡事听从、顺服……
这么霸道？